比起国家集采,地方集采更为频密,且路子更野。今年初武汉市胰岛素集采“灵魂砍价“一度吓哭药企代表,而受疫情影响地方集采一度止步,山东却重启“先河”,连做多类带量采购。40个品种集采报量已经引发一线外资药企裁员山东团队,而淄博7市耗材重现谈判僵持局面。“示范效应”下,你的团队还安全吗?
疫情后地方集采重启,“灵魂砍价”正在山东重现,医药企与官方重现僵持局面。
2020年1月8日,武汉在全国率先启动胰岛素带量采购议价谈判。一场“灵魂砍价”就此展开。“降零点几,算降幅吗?” “提醒你们再考虑一下” “你只降了零点几,不到百分之一” 在专家一波连环发问下有药企代表当场哭了!
武汉市作为胰岛素专项带量议价的全国“第一谈”,44个品种39个采购成功,与全国最低价相比,平均降幅为31%,单品最高降幅93%。
武汉市作为地方集采树立起来的首个标杆,其针对地方用药需求做地方集采,原本预计在全国产生“示范效应”,但因“新冠”疫情,地方集采的进程被迫中止,全国地方集采也停下脚步。
疫情后,福建省一度想接过武汉市地方集采“示范棒”,并且步子更大,专针对未过评品种开展带量采购。2020年3月9日,福建发布14个未过一致性评价带量采购品种名单。在之后的招标中,福建省公布了价格降幅 ,未公布最终中标价格。
真正有意图、有实力接过集采示范棒的是山东省。近期,山东不仅对药品展开带量采购,昨日更在淄博市针对7市展开耗材带量采购,熟悉的“灵魂砍价”回来了,而更有外资药企品种在进入带量名单之后,“弃卒保车”,裁员应对。
5月30日,淄博市医疗保障局发起的七市药械采购联盟医用耗材联合采购议价,成为山东范围内“史上规模最大”“砍价超狠”的一次谈判。
整场谈判从下午2点20开始,持续近9个小时,涉及吸氧装置、注射器、采血针以及导尿管/导尿包5大类19个规格产品,88家本土、外资医药企业参与谈判。在参与的医药耗材企业与谈判官方之间,降价与保价的对峙硝烟弥漫。
“(我报)9块2。”参与药企代表。
“9块(价格)还是高了!”谈判专家。
“那我马上问一下老板,再报价!” 参与药企代表。
“给你一分钟时间,现在就去打。问你老板7块钱的价格行吗?” 谈判专家。
“这是唯一和我们合作的机会,开拓山东市场。”谈判专家。“我们真的很痛苦,其实知道(市场)丢了,因为价格(太低了)。”参与药企代表。
按照谈判规则,企业将进行两轮竞争,产品质量与价格都是关注的焦点。在谈判现场,不少企业代表在两轮的报价中,数次现场致电“一把手”,将价格一降再降。
几轮的谈判“舌战”之后,参与集采耗材降价明显。某厂家的吸氧装置市场价46元,砍价后12.9元,降幅达72%,为全场最高降幅耗材。而据现场预估,采血针的降幅大约在50%,其他品类也有较大降幅。
耗材的集采已经在山东省7市落地,而40个品种的山东省内集采更在酝酿中。2020年4月24日,山东省医疗保障局发布“关于组织填报部分药品采购计划的通知”。
通知显示,临床和药学专家遴选了40个集中带量采购的品种,要求医疗机构根据2019年的使用量,填报2020年采购需求量。
这次报量,无疑是在为40个品种在山东省内的集采做准备。尽管该次带量采购未实际落地,但已经有外资药企提前“弃卒保车”,裁员对冲带量采购带来的风险。
据药斯拉爆料,某外资药企山东团队传出裁员消息,主要原因便是该团队产品被山东带量采购。
而此次40个报量品品种涉及外资药企,阿司匹林和硝苯地平涉及拜耳、碘克沙醇和碘海醇涉及GE,奥美拉唑和艾司奥美拉唑涉及阿斯利康,羟乙基淀粉涉及费森尤斯卡比,而帕瑞昔布则涉及辉瑞。
业内人士分析,该裁员山东团队的外资药企很可能是辉瑞,帕瑞昔布品种布局也相对单一,风险较大。
省级集采之外,山东省内各市也推进了集中采购,如德州市对于辅助用药,日照市及烟台市都进行了市内集采。山东省的集采政策激进,但这也可能会是其他省市效仿的情况。
值得注意的是,地方集采比国家集采路子更“野”,非过一致性评价药品等都是地方开立“先河”。
政策激进之外,地方由于监管更为垂直,其对报量的把握及控制力也要强于国采。国采报量与市场实际销量存在差距的情况并不少见,如二轮国家集采报量的白蛋白紫杉醇,30个省区2019年全年的上报使用量为13.69万支,而恒瑞一家年报显示2019年的销量为65.76万支。
这些报量上的差距,无疑给集采完全执行提供了一定的障碍,也给药企一定的空间。但一旦集采推进到省市层面,其执行的力度和报量的真实度会远远高于国采的强度。药企的品种一旦在区域内被纳入带量采购,精简人手,裁员会是不少药企的选择。
在集采省市层面重新遍地开花的状况下,任何药企的个人和团队都需要做好准备。